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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文龙 | 母亲的“壮举”
2022年01月10日10:00

母亲一向胆小,甚至显得有些懦弱。这不仅是因为她从小失就去了母亲,缺少母爱的呵护,更因为她心地善良,始终忍让与迁就。我从来没有看过母亲跟邻居或者其他人发生过争吵,就是我和哥哥犯错被父亲教训时,母亲也只是站在一旁劝我们早点认错。家里杀鸡这些需要动刀的活一向都是由父亲来承担,不是母亲不愿意做这样的事,只是她心里害怕。

但是,儿时暑假发生的一件事,让我觉得母亲一点也不懦弱,相反,她就是我心中的英雄。

那天天气特别热,母亲吃过午饭,在树阴下搭了张小床睡午觉,我和邻居家的两个小孩就在边上玩起了游戏。玩了一会儿,三个孩子都觉得没意思,这时候有人提议到河里去网鱼。

玩得汗直淌,能到河里去洗洗,清凉清凉,还能去逮鱼,这该多有趣、多惬意啊!我立即从家里找来了米箩,三个人站到了码头上,把米箩放进水里,当有小鱼游进去时,就猛地往上一提。不到一会儿,就装满了一碗小鱼秧子。我们嫌靠岸的地方鱼少,就大胆地卷起裤管,往河中央走去。

就在我们往前趟水时,一个小孩突然脚下一滑,整个人一下子就沉到了水里。我们慌了,还不会游泳的我们也不敢去救他,吓得我们边往岸上走,边大叫了起来。“快来人啊,有人掉河里啦!”

正在午睡的母亲听到呼叫,一骨碌坐了起来。她没有任何犹豫,直接跑到了河边,跳进了河里。好在沉在水里的孩子离岸边不远,而且还一起一落地在水里挣扎着。母亲往河中央走了几步,水没到她的脖子时就抓到了那个小孩。母亲紧紧地拽着那个小孩的手,把他拖到了岸上。

只见落水的孩子脸色煞白,浑身都在不住地颤抖,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往下落。母亲拿来毛巾,一边给他擦着身上的水,一边安慰他,让他不要紧张害怕。等那小孩平静以后,母亲狠狠地讲了我们一顿,说你们才是10岁左右的孩子,居然敢在大人不在身边的时候到河里玩,简直不要命了。还批评我比他们大一两岁,居然不制止他们。说到最后,母亲也后怕了起来,祈求我们不要拿性命当儿戏,以后再也不要做冒险的事。

我不知道母亲当时为什么不害怕、不恐惧,在那千钧一发之际,她完全忘记了自己也不会游泳,仍然毫不犹豫地跳到河里去救人。在母亲的心中,生命是高于一切的,哪怕有可能需要她献出生命,她也义无反顾。

母亲救了这个孩子,没有到处宣扬,这是母亲一贯的品格,40多年来,我一直在努力学习和传承。

责编:王紫荆 省文联办公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