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苏省文学艺术界联合会 主办

李昌浩 | 才感春来,忽而夏至
2021年05月24日14:33

古诗云:“昼晷已云极,宵漏自此长。绿筠尚含粉,圆荷始散芳。”夏至到,白昼渐长。这是一个繁盛的节气,黄昏,我喜欢到荷塘边散步,荷花散出一波又一波的清香。

小时,每当夏至来临,最快乐的事莫过于捉蝉,村前村后的树林里,或路边的老柳树下,我和小伙伴们猫着腰,钩着头,眼睛一眨不眨地寻找地上的窟窿。若是发现米粒样的洞眼儿,上面又蒙着一层薄薄的地皮,忙蹲下身,用手指稍稍一抠,洞口豁然开朗,这时准能刨出蝉蛹。若是再来场雷阵雨,不少蝉蛹就直接爬出洞来,有点像关云长水淹七军,蝉蛹都漂浮起来,一下就成了我们的囊中之物了。

“吃过夏至面,一天短一线。”古人每到夏至,就会过夏至节,宋代《文昌杂鲁》记载,宋代文武百官全体放假三天,祭祀、会友、宴饮,再吃一碗过水凉面。而女人们,则用丝绸绣日月星辰送给心上人,或用五色彩带系在爱人的手臂上。

夏至节气三物候:“夏至到,鹿角解,蝉始鸣,半夏生,木槿荣。”夏至到了,阳气盛极到顶,故阳性的鹿角开始脱落;夏至过后阴气生,于是夏蝉便对着太阳厮鸣,日影移动,蝉在树枝也地慢慢转;喜阴的药草半夏,夏天过半后才生长,故名半夏。木槿花也在这个时候盛放,《诗经》“有女同车,颜如舜华”,就是美丽的女孩,长得和木槿花一样美。木槿花,朝开夕落,生生不息,就像爱一个人,有低潮,也有纷扰,但仍会温柔地坚持,把爱当作一种信仰。

在这夏至未至的时令,我抬头看天色氤氲,细雨迷离,这种朦胧的感觉也是一种美丽。夏至多雨,这时天空里含满水气,天空既没有那么蔚蓝却是一样的广阔。天空之下的我一个最长最远的梦,那便是和你走在一起,你就像那壮阔的大海,好想自己的生命也随着你,变得波澜壮阔。

在这岁月、流年,暮春,夏至未至时节,花已飘零,风已不再年少,树影斑驳,雨意凄迷,看一朵荷花独立千里烟波,一如我那半生的孤独。

说到“夏至”这个节气,让我想起写《二十四节气》作家苇岸,他用心脉深切感触大地的律动,如此细微,如此敏感而专注,可惜的是,他没有写完二十四个节气,仅仅写了五个节气,止笔于“谷雨”,还未得及写“夏至”,就匆匆地走了。 苇岸走的时候只有三十九岁,拿节气作比,恐怕相当于人生的夏至,从春到冬、从纯真到沧桑的中途,他活到最漫长的明亮白昼。而他对文字耐心和深情,永远像夏至那样给人以葱绿鲜明的记忆。

夏至到了,夏天也就下去了一半。

夏至一到,气温渐渐升高,麦熟杏黄,田野一片金黄。

“东边日出西边雨,道是无晴却有晴。” 夏至将至,我们将开始新的一段的人世岁月,神清气和,心胸开阔,像万物生长需要阳光一样,我们需要对生命滋生深切的爱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