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代于谦写的《石灰吟》，相信大家都很熟悉，“粉身碎骨全不怕，要留清白在人间”的诗句脍炙人口。今天我们来读他的另一首诗《咏煤炭》

于谦（1398年—1457年），字廷益，号节庵，浙江钱塘县人，一生忠心耿耿。古今公认的“救世宰相”“一代社稷臣”“廉洁能吏”。这首诗，咏赞的是煤炭，其实，是忠臣廉吏于谦本人的真实写照。

“凿开混沌得乌金，蓄藏阳和意最深。”首联写煤炭经过开采而得以面世。“混沌”，传说中盘古开天地之前的元气状态，“凿开”“混沌”，煤炭实在是来之不易。而深埋地下的煤炭，形质尊贵，含蓄极深。这是作者自诩，也是自我介绍。于谦说过的“自揣匪才何以继，只将忠赤布皇仁”（《二月三日出使》），可以看成是这句诗的注脚。“匪才”是作者自谦，他就像埋藏千万年的煤炭一样，蕴藏着巨大的能量，“等闲吸尽四海水，化作商霖拯旱乾（《鲤鱼图》）”。传说于谦幼时是神童，机智过人，文才惊人，10岁时不慎冲撞出行的杭州巡按，巡按出对考他，说对上了对子可以原谅他。上联“红衣儿骑马过桥”刚出，于谦应声而对下联“赤帝子斩蛇当道”，大得巡按欣赏，得银十两为读书之资。永乐十年（1412年）于谦考得生员，时年15岁。永乐十九年（1421年），于谦考取辛丑科进士，从此踏上仕途。于谦“及时遘艰虞，缮兵固圉。景帝既推心置腹，谦亦忧国忘家，身系安危，志存宗社，厥功伟矣（《明史》）”。写作《咏煤炭》诗的这一年（1430年），河南、山西发生灾荒，于谦受命以兵部右侍郎身份巡抚两省。有研究者说，明朝“巡抚”这个重要职位，是明宣宗破格提拔于谦时特设的，职权在都指挥司、布政司、按察使司之上，是地方最高行政长官，而这一年，于谦33岁。于谦自带“乌金”品质，他特别崇拜宋末抗元英雄文天祥，“于公座侧每悬置此像，数十年如一日也（明·叶盛《水东日记》）”。于谦为画像作赞词曰：“殉国忘生，舍生取义，气吞寰宇，诚感天地……”他敬佩诸葛亮：“大星不向营前坠，混一寰区未可知”。他本人，也像文天祥一样赤胆忠心，像诸葛亮一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。

《石灰吟》和《咏煤炭》，于谦都是托物言志，描述石灰和煤炭严酷艰苦的经历，咏赞奉献精神、牺牲精神，值得深读，值得铭记。

本文作者

韩希明

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古代文学教授；

曾在《江海学刊》、《南京社会科学》、《兰州大学学报》等杂志发表学术论文80余篇;代表著作有《阅微草堂笔记全注全译》（中华书局），《菜根谭评注》（中华书局），《<阅微草堂笔记>选》两种（中华书局、长江文艺出版社），《阅微草堂笔记》研究学术专著两部（广西师大出版社、南京大学出版社），《纪晓岚阅微知著说官员》（江苏文艺出版社），《辛弃疾与镇江历史名人》（江苏大学出版社），《诗与童真》（四川辞书出版社）等共十余部，发表各类散文随笔近400余篇。

播讲者

张波

江苏省艺术语言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、国家一级导演